第34章

眾人被崔晚棠的話語嚇了一跳，都面面相覷，這姑娘是傻的嗎？

高陽舒抱著沉甸甸的布袋，啞著聲，“弟妹，你吃不起飯跟我說啊，別沖動呀……”

“讓開！”崔晚棠朝他吼道。

高陽舒剛要往后退，又不由止住腳步，“弟妹……”

“哈，還是個烈的，怎麼，你烈我就怕你，我胡賴子可不是不打女人的！兄弟們，上，拿了這錢，夠哥幾個吃幾天了！”

五人齊齊沖向高陽舒，崔晚棠一把推開高陽舒，自己揮著棍子上前。

“啊。”有膽小不忍心的攤販直接閉上了眼。

……

一刻鐘后，五個鼻青臉腫的男人跪坐在地，哭喪著臉。

而本該被欺負的崔晚棠正坐在他們面前。

她屁股底下的凳子還是雜技團小哥搬來的。

高陽舒已經徹底看傻了，不止他，全場一片寂靜，都跟遇見難得一見的奇觀一樣看著這一幕。

整整一刻鐘，一個看起來嬌嬌俏俏的小娘子都在壓著五個人打，每一棍他們都能聽到破風聲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，可怕至極，都有人想上去給胡賴子等人求情了。

最后還是林毅咽了咽口水，高聲勸崔晚棠，“那個崔娘子啊，可別把人打廢了啊。”

而崔晚棠扔掉棍子，一拳揮在人家臉上時還抽空應道：“不會，我知道怎麼打不死不殘還會痛！”

于是便有了五人拼命求饒的一幕。

崔晚棠看著胡賴子，“怎麼樣，還借不借錢了？”

第28章 窮大方

胡賴子的腮幫子還腫著，委屈得搖頭。

崔晚棠不滿道：“又沒缺胳膊少腿的，干啥不掙錢，這麼有力氣去碼頭搬貨啊，還來搶錢，當我好欺負是不是！”

“你也不好欺負啊……”胡賴子小聲道。

“你還頂嘴！”崔晚棠瞪眼。

胡賴子連忙搖頭，他捂住腮幫子，“小娘……大……大姐，我不敢了，你就放我們走吧。”

“不放你們走又怎樣，反正你們無牽無掛，也沒人幫你們報官，官府也不管你們，”崔晚棠放低了聲音道，“剛剛聽見人說，你們住城外破廟里……”

胡賴子愣了，他抬起頭看著崔晚棠那張臉，打了個哆嗦，她，她不會想弄死他們吧？

“大大大大人，我我我……”

就在胡賴子結巴的時候，崔晚棠哼了聲，“今天我賺了錢，心情好，你們走吧，再讓我看見你們，見一次打一次，反正官府不管你們。”

“走走走…走？”

“怎麼，不走還要我請你們吃飯啊，”崔晚棠眼刀甩向胡賴子，想了下，她又從隨身的錢袋子里掏出半兩銀子遞給胡賴子，“給，這個錢給你們去吃飯去，不許跟別人借錢了，我以后經常要來縣里，見一次打一次啊！”

胡賴子愣愣得接過錢，又反應過來要退回去，“大大大人，小的不用……”

“拿著吧！我勸你們啊，幾個年輕人，還是找點事做，否則再碰上我這種的，可不一定像我這麼善良了。”崔晚棠說道。

胡賴子嚇了一跳，崔晚棠這種表里不一的應該沒多少吧……

他拿了銀子連忙招呼兄弟起身，點頭哈腰著后退，轉身就跑。

高陽舒湊上來，皺眉道：“弟妹，雖然你掙了錢，但也不能這麼花吧，給他那麼多做什麼！”

崔晚棠朝呆呆的霖兒揮了揮手讓他過來，“我覺得他們其實也有點優點，還是有點有用的，唔，以后可能會有用。”

“一群劫匪，能有什麼優點，弟妹你也太心善了！”高陽舒搖頭。

崔晚棠瞥了他一眼，從他手里拽過布袋子。

“我樂意！”

崔晚棠坐下吃面的時候，面都坨了，云娘想再下幾碗，被她阻止了，“沒事，我們都不是講究的，能吃就高興。”

幾人吃完后，崔晚棠想給云娘錢，被她拒絕了。

“今天托你的福，掙得多了些，不差這幾碗面。”云娘笑道。

崔晚棠也沒客氣，從背簍里拿出沒賣的一個葫蘆娃玩偶，送給了云娘。

幾人聊著天說起胡賴子，云娘才道：“說胡賴子壞吧，倒也不全是，不然城衛也不會回回放他進來了。”

“今日大概是他見你掙得實在多，才起了貪心，不過也不會全拿就是，大概就拿個一些，就會還給你。”

云娘說著，崔晚棠便聽著，高陽舒抱著睡著的霖兒坐在樹下，雜技團兄妹也沒什麼事，便也坐在樹下說話。

云娘說：“其實他們要做工還真不容易，就是去當苦力搬貨也是不行的，去哪里做工都要你是有戶籍的人，而胡賴子他們居無定所，連打哪里來都不知道，哪里有人要他們。”

“而且，他們要錢倒也不完全為著自己，那廟里還有不少老人孩子，也是沒有戶籍的，一直都是靠胡賴子幾人養著的，這也是官府不管他們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。”

崔晚棠有些錯愕，“老人孩子？這里沒有福利……就是育嬰堂嗎？”

云娘搖了搖頭，“哪有那東西，這幾年李縣令來了后縣里才好些，幾年前……”

她嘆了口氣，不想提過去，“總之，胡賴子一伙子雖然渾，但也確實沒真的傷過人就是，不過他們會鬧，不給錢，就天天鬧你的攤子，讓你做不成生意，管也管不了，被打了也來，都說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。”

崔晚棠點了點頭，她之所以沒下死手，也是發現胡賴子他們并沒有朝她動手，只是想去搶那個袋子，說起來，還是她先揍得五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