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看來下次,我需要多多小心。
瘋和尚如果在的話,就好了。
我讓馮悅先開車到廟前,我需要換一身衣服,取一只貓。
6.
到達醫院的時候,劉宏的母親已經被推到太平間了。
劉宏在病床上簽的字。
他兒子劉鑫坐在窗邊怔怔出神,眼角還帶著淚痕。
也不知是不是怕被牽連,生意做得這麼大的劉宏,身旁除了兒子老婆外,竟沒有一個親屬。
夫妻兩一見面便抱頭痛哭。
我默默將諦聽從貓背包里放了出來。
它知道我帶它來是干什麼的,便靜靜往電視柜旁一趴,不動了。
「老公...媽死了,爸也死了...是不是快要到我們了...」
「我不想死...」
馮悅哭得很慘,劉宏只是嗚咽,淚流滿面說不出話。
「師父,能不能幫我找到那人,只要他放過我們一家三口,我愿意付出一切。」
許久后,劉宏紅著眼,哀求著說出這一番話。
當有一個已經產生了致命傷害的未知威脅擋在面前,卻又無能為力時,人總會崩潰絕望。
「現在我只知道他熟悉魯班術,并且聯系了當地的一些民間法師以及門派幫忙留意。」
「只是...還沒有結果。」
我捏了捏拳頭,也同樣感覺到一股無力感在我心中升起。
這不同于警察追查犯人,有天眼,有作案線索,有衛星定位等諸多現代科技手段。
畢竟現代人,還需要吃飯喝水生存用錢用銀行卡手機。
但往往一個高深的術士,則不需要這些東西,生存下來對他們來說太過于簡單,甚至不吃飯喝水都行,錢財手機就更別說了,用不用都一樣。
他們想要藏,只身一人無牽無掛,哪怕是往深山里面一蹲不出來,都夠人找上一年半載。
不過我知道。
這人現在肯定還在本地的某個地方。
想要完成施術,并且以那種強勢的姿態跟我斗法,就必然不會太遠。
只要不躲起來,找只是時間問題。
但劉宏一家等不起。
分分鐘都會死人。
例如他的母親,只是踏空了一步樓梯,便頭顱著地導致顱內大出血,甚至都沒搶救就死了。
現在我能做的,只能是守在這幾人身邊。
保護他們的安全。
氣氛忽然便降到冰點,我剛想說幾句鼓勵的話,便看到坐在窗邊的劉鑫厭惡地瞪了馮悅一眼,大步走了出去。
「鑫鑫你去哪?現在不要亂跑!」
「不要你管!就是你害死了爺爺奶奶!我恨你!」
劉鑫瞬間流淚,跑著摔門而出。
馮悅滿臉慌張地想去追,我示意她留下,轉身追了出去。
有諦聽在,這間病房起碼是安全的,而且我跟它有感應,隨時能夠察覺到危險。
劉鑫蹲坐在消防樓梯內,喊著爺爺奶奶的名字痛哭。
見我過來,哭聲才小了些。
「想哭就哭,不用在意我。」
我咧嘴笑了笑,在他身旁坐下。
他十六七歲,我才大他十歲,應該不會有代溝才是。
他側頭看了我許久,眼神反復飄忽,似有話要說。
「想說什麼就說,想問什麼就問,不用憋著。」
我笑了笑。
本以為他會像一些尋常孩子,問我世上有無鬼魂之類的奇怪問題。
誰料他接下來從書包里掏出來的一本書,讓我笑容凝固了。
猛地站了起身,忍「官將首_魯班傳人lh522」不住搶過來翻了幾頁。
「誰給你的?!」
我心里的憤怒已經到達了頂點。
這是一本有些殘破古舊的書。
上面寫了三個大字。
【魯班書】
7.
最讓我覺得氣憤的是,這不是殘本,是上下兩冊皆存的全本!
里面各種禁術禁法都有記載,甚至還有如何使用。
魯班術本就不需要法脈不需要開竅,只要根據上面的步驟口訣跟咒印去做就能完成施法。
把它給一個孩子,是何等居心?!
約莫是被我生氣的樣子嚇到,劉鑫的臉色有些蒼白。
「是我偷的。」
「在我爸媽的書房。」
劉宏跟馮悅的書房?
這東西...怎麼會在他們手里。
「你都知道些什麼,跟我說說,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。」
「這書不是你該有的東西,放在我這里。」
劉鑫擦干了眼淚,陷入了回憶。
「我不知道應該從哪里開始說起,自從馮悅嫁過來后,雖然我爸的事業一直都很好,但其實我家內部的情況一直都沒怎麼好過。」
「我的親外公外婆,也在她嫁過來后的兩年去世了,我爺爺幾乎就是藥罐,天天吃藥。奶奶的腿腳也總是不好,有糖尿病,我爸還得了腎結石。」
「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帶來的。」
「哦對,他們應該沒跟你說。」
「馮悅是我的后媽。跟我爸是在八年前結婚的。」
「我的生母在我六歲那年就生病去世了。」
「這本書,是馮悅的東西,但不是她帶來的,是別人給她的。」
「是個男人,那個男人年前來過一次我家,也是那個時候把這本書給她的。」
「我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,很高,但很瘦,穿著大褂,戴著帽子,他一直都在咳嗽。我當時在樓梯拐角,親眼看著他在門口,把這本書交給馮悅。」
「當時我爸在出差,我爺爺奶奶在外面遛彎,只有我跟她在家。」
「馮悅當時很慌張,是我頭一次在一個人臉上,看到電視里那樣的表情,她坐立不安,她走路都在發抖,她反復在觀察樓梯,好像在怕我下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