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我叫謝衍。

十三歲那年，我家破產，一朝之間，爸爸跳樓，媽媽重病。

直到后來，只剩我一個人。

我被送進了孤兒院。

很奇怪。

從小到大，身邊糾纏我的男人數不勝數，他們的嘴臉骯臟又惡臭。

好煩，像蒼蠅一樣，真的要吐了。

先前，我家勢大，沒有人敢動我，只是偶有帶著黏膩渴望的目光會盯著我。

鋼琴老師會有意無意的擦過我的手，馬術課老師會親昵的扶著我的腰，還有些謊稱和我玩的好的玩伴，會在我睡著時想偷偷吻我卻被我逮個正著。

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。

分明被我打到半殘可還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樣。

讓我更加厭惡了。

我試圖豎起身上的尖刺，不許任何人靠近，我也試圖抹去我身上的一切光環。

可是到哪都會有臭蟲纏上我。

直到我成了孤兒，在孤兒院茍活。

院長好惡心，他總會有意無意的和我有親密接觸。

我到底該怎麼才能保護好自己？

這種黑暗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？

那天院長把我騙進了小屋，他眼里帶著渴望，那種粘稠惡心的目光讓我生理反應的直接吐了。

他扯著我的衣服，我拼命反抗，可于事無補。

十五歲的我誰也保護不了，更無力自保。

我第一次哭了，只覺得眼淚流都流不干，我在想，有沒有來救救我。

我在想要不然就死了算了。

然而絕處逢生，十五歲時我迎來了生命里的第一束光。

幾個穿著制服的保鏢直接砸開了門。

昏暗的室內突然投射出刺眼的光，那一刻恍惚極了，好像在夢里。

再睜開眼時，我看到了一個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，他逆著光，我卻記得很清楚，他穿著襯衫馬甲，黑色長褲，漂亮的眸緊緊盯著院長，他手里攥著電話，同那頭的人說：

「爸爸，我覺得有件事有必要讓你摻和下。」

原來今天是資助人賓臨的日子。

而那個少年，是他的兒子。

院長被資助人送進了警察局，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。

我這個受害者成了背景板無人過問。

保鏢叫他少爺，可我想知道他的名字。

他站在資助人的身邊，穿的光鮮亮麗，舉手投足都是不可讓人褻瀆的貴氣。

我不敢靠近。

后來，我聽到了資助人叫他「宥禮」。

很好聽的名字，和他很相配。

周圍的人都叫他宥禮。

我也好想這麼叫他。

可事實是，直到他走了我都沒有和他說上一句話。

甚至連聲道謝都沒有。

……

十七歲，被養父領養了。

一生無子的他準備靠我給他養老。

他嗜賭成性，又愛喝酒，家里幾乎是入不敷出。

后來，為了大筆的獎學金，在高中的最后一年，我去了克里斯頓，一所貴族學校。

身邊纏人的蒼蠅越來越多。

可我已經習慣了，甚至可以從容應對。

班里有個男生叫林青周我一眼就看出了他對我有意思。

呵，長得還沒我高。

糾纏我數日，還要邀請我吃飯。

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給他打殘。

他們說學校里的f4惹不起，可我卻因為被人騙惹到了沈燁。

和他之間一旦有了糾紛就甩不掉了。

似乎有雙無情的手推著我迫使我靠近他。

終于某天，我惹怒了他，手上的飯菜澆了他滿身。

后來他的兄弟來了。

也是f4的成員。

厭倦了，因為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想要占為己有的欲望。

只有其中一個男生，他好像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。

有過先例，之前有人也假裝這般靠近過我。

所以即使他這副模樣我對他依舊沒什麼好印象。

和沈燁一起長大的，還搞f4這麼中二稱呼的人能好到哪去。

至少在那個叫陸易的人叫著他的名字之前我是這麼想的。

可陸易叫著他「宥禮」。

那個我日思夜想的人。

我像是被凍住了，血液倒流的瞬間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。

情緒似乎從來沒有波動這麼大過。

那時候只有一個心思。

卑劣極致的心思。

我要他。

我想要宥禮。

哪怕不擇手段的靠近他。

那天在食堂他護住了我。

那麼近。

我盯著他的臉發呆。

好想吻他。

終于懂別人看我時的那種渴望了。

差一點，差一點我就吻上了他的臉。

有時候，我甚至痛恨自己的萬人迷人設為什麼偏偏不能讓宥禮多看我一眼？

后來我再次見到了宥禮。

在楚酌家。

我沒想到我要離開時他竟然主動摟住了我。

心跳的很快，可我卻要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。

我坐上了宥禮家的車。

我挨他挨的好近。

想再近些。

他盯著我的手發呆，我卻在想如果宥禮可以牽一牽我的手就好了。

在楚酌家教宥禮彈鋼琴，我摸到了他的手。

我是故意的。

可在宥禮問我為什麼要摸他的手時我卻要裝作一副無辜驚慌的模樣。

好痛苦。

分明我想更得寸進尺一點，卻要維持自己的人設。

我在車上問宥禮，我真的是第一個牽他手的人嗎？

他耳朵紅了。

好可愛。

好想吻他。

想再過分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