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指紋對比結果最快一個小時就可以出來。

等待的時間里，親戚們的議論越來越激烈，連麻將都不打了。

大家哪里見過婚禮辦成宮心計的，都在等著看誰才是罪魁禍首。

一些親戚看婆婆的眼神也開始帶有了顏色。

婆婆被不同的人盯著，十分不自在地走來走去。

大姨反而很淡定，她湊近婆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。

說完之后，原本慌亂的婆婆便定了神，開始坐下喝飲料了。

一個小時后，我取回了文件，拍照投屏到大屏幕上。

「各位親戚，今天讓大家見笑了。」

「這紅包里的毛毛錢，確實是我婆婆放進去的。」

「每一張紙幣上，都有婆婆的指紋。」

「這麼貴重的紅包，我實在收不了，今天就當著大家伙的面，還給她！」

說完，我將 6 塊錢的巨額紅包摔到婆婆面前的桌上。

紅包封口沒封緊，里面一毛錢的舊紙幣四處散落。

我摔紅包的動作，像是打開什麼閘門一樣。

讓原本還在低聲討論的親戚們，直接敞開了嗓門。

「天吶，真是三嬸放的，這也太欺負人了。」

「就是啊，想給兒媳立威，也不是她這樣惡心人的。」

「三嬸平時看著多好一個人，怎麼干出這種事來了，嘖。」

一人一口唾沫星子，已經足以淹死婆婆了。

連她自己老公和兒子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。

有明事理的親戚勸婆婆當著大家伙的面跟我道歉。

公公自覺理虧，黑著臉吼了婆婆：

「你還愣著干嘛，跟欣欣道歉！」

面對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的指責與勸告，婆婆明明心虛到不行。

雙手緊握，眼神飄忽，卻還是嘴硬地給自己找補：

「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嗎？」

「又是調監控又是報警的，你至于這麼小氣嗎？」

聽見這話，我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，無語到家了。

有句話說得很對，人不要臉，天下無敵。

「我小氣？你結婚的時候你婆婆也是給的你 6 塊錢改口費嗎？」

「你說啊！怎麼不說了？」

見婆婆被我懟得啞口無言，大姨又擺起了長輩的架子，幫著婆婆教訓我：

「紅包紅包，就是個心意，給多給少又怎麼了？」

「你婆婆肯給你紅包，那是你的福氣。」

「沒教養的丫頭！」

我真是氣笑了，轉手從桌上抓起一把舊紙幣，直接丟到了大姨臉上。

「來來來，這福氣給你！」

「以后你小兒子結婚，你就把這福氣傳承給你小兒媳婦。」

大姨被我丟了一臉紙幣，胡亂地扒著臉，氣得什麼臟話都罵了出來。

婆婆走過來想伸手教訓我，我可不會給她那個機會。

我拿起桌上不知道誰喝了一半的飲料還是白酒，徑直潑到婆婆臉上。

等趙林城和公公意識到我要做什麼，想拉住我時，已經晚了。

婆婆被我潑了個正著，臉上的妝花了，就像戴了個臉譜面具一樣滑稽。

你不是喜歡開玩笑嗎？讓你開個夠！

「阿姨，跟您開個玩笑而已，你不會這麼小氣跟我計較吧！」

改口費都還了，誰還叫她媽啊？

叫聲阿姨已經是我最大的禮貌了！

說完，我甩開趙林城想要拉住我的手，徑直往飯店的出口走。

婆婆氣極了，用衣袖擦了擦臉就想追上來跟我拉扯。

「夠了！還嫌不夠丟人嗎？」

公公終于忍不住怒吼出聲，一把拉住了像個潑婦一樣的婆婆。

「你都把兒子的婚禮毀了，你還想怎樣啊？」

趙林城追上來拉住我，一個勁地道歉，雖然他并沒有做錯什麼。

「欣欣，這事是我媽不對，我替她向你道歉，你別走好不好，求你。」

公公是個明事理的，他不僅跟我道歉，也對我父母表示了歉意。

父子倆態度誠懇，我想著我也出氣了，就不打算繼續追究這件事。

婆婆因為丈夫和兒子都站在我這邊，反而委屈上了，捂著臉哭著跑出了飯店。

原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，沒想到第二天又出了幺蛾子。

09

趙林城在老家有幾位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。

我們回 C 市之前，就約著一起吃個飯，小聚一場。

我坐在飯桌上，還沒開始吃，就被突然出現的婆婆提起來扇了一耳光。

圍坐在飯桌周圍的朋友們，談話聲也因此戛然而止。

婆婆紅腫著眼睛，因為太生氣，肩膀還在微微顫抖。

身后跟著她的狗頭軍師大姨，正叉著腰揚著頭。

我捂著臉，淡定地開口。

「這位大媽，請你跟我道歉。」

「道歉？你這個賤皮子，你應該跟我道歉！」

「我要去法院告你！」

婆婆拿出手機，打開一個鏈接，是一條新聞視頻。

視頻里播放了昨天我揭露婆婆故意給我 6 塊錢紅包的全過程。

是有人用手機拍了視頻，投稿到新聞天天見這個欄目了。

婆婆堅持認為是我蓄意報復她，昨天讓她丟盡了臉還不算，還要讓她在電視上「出名」。

我不僅沒有拍視頻，也沒有跟什麼新聞頻道投稿。

于是回嗆道：

「喲，現在知道要臉了啊？」

「你湊了 60 張舊紙幣，很不容易吧？包紅包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要臉呢？」

婆婆氣得像個紅臉的關公，指著我的手都在抖。

最后實在沒地方發泄了，狠狠的一巴掌打在趙林城后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