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

陸清遠伏在玻璃窗前，看著昏迷中的溫月，通紅的眼眶中不斷流著眼淚。

何思辰也無法再說什麼讓陸清遠放寬心的話，他實話實說道：“清遠，你要做好思想準備，她隨時都可能……”

“我知道……”陸清遠閉上眼，語氣顫抖不已。

見他接受了這個一事實，何思辰心中五味雜陳，作為好友，他希望陸清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，但溫月命定如此，只能說他們有緣無分。

溫月的情況被陸母知道后又是一通抱怨：“我說什麼來著，溫月就是個短命鬼，白白替她花了快一百萬，還沒兩個月就要死了。”

陸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：“你能不能積點口德？你想想你做的事，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獄嗎？”

廚房中的方穎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，溫月既然快死了，陸清遠也應該也會死心了，他們也可以結婚了。

第三十八章 什麼都答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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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癥監護室。

溫月只覺全身都被束縛了，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覺得是一件困難的事。

她奮力的睜開眼，看著熟悉的病房，眼中劃過一絲失望。

“溫月。”穿著防護服的陸清遠站在她床邊，一雙通紅的眼里還殘留著淚水。

“小……叔。”溫月細小的聲音被掩蓋在儀器的響聲里，她就像個彌留之際的人一樣氣息奄奄著。

陸清遠將頭湊到溫月耳邊，隔著氧氣罩，他努力的聽著她的聲音。

“我……我好想……看你……結婚……”

溫月想起用著全身的力氣說著，從前她害怕陸清遠結婚，因為他一旦結婚，那份溫柔可能就不再屬于她了。

但到了此刻，她倒是期盼著陸清遠快點結婚，不僅僅是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，也希望陸清遠能和一個好女人相守一生。

“不，我不會結婚的，除非你好起來。”陸清遠忍著淚和心痛，聲音輕的像是怕驚到溫月。

溫月笑了一聲，呼吸更加沉重起來:“小……叔，對不，起……糾纏了，你這麼……久。”

“我……我不壞的，我……也沒有想……想殺陳……陳慧……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都是我的錯，是我害了你。”陸清遠低泣著，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。

溫月下意識的想去幫他擦眼淚，卻發現她根本無法動彈。

她抿了下干裂蒼白的嘴唇:“別哭……”

她從沒有見過陸清遠哭，她甚至以為沒有什麼能讓他哭，沒想到他會因為她的死而泣不成聲。

眼皮越來越重，但溫月卻不愿合上，仍然憋著一股勁說著:“真，真好，我買的……墓地用的……上了……”

“小，小叔，你要……記住我……要記……住我啊。”她流著眼淚，眷戀的看著陸清遠。

陸清遠擦著她的眼淚，不住地點頭:“你別說話了，你休息一會兒，你會沒事的。”

他知道自己說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。

溫月張了張嘴，呼吸變得顫抖起來，眼神也開始渙散。

“小，清遠……”

這一聲“清遠”，叫的陸清遠近乎肝腸寸斷。

“月月……”

他低喚一聲過后，心電儀傳出“滴”的聲音，那剛才還起伏著的綠線又變得平直。

何思辰感到重癥監護室時，只見陸清遠一手覆在溫月的眼睛上，一手握著她的手，頭貼在她的肩窩處，若不是那顫抖的雙肩，何思辰以為陸清遠真的心如止水的接受了溫月已經死了的事實。

“清遠。”何思辰看著被陸清遠擋住雙眼的溫月，也忍不住哭了出來，他還是沒能留住她。

陸清遠許久才抬起頭來，一雙眼紅的嚇人，神情卻是分外頹廢:“把這些東西搬走，我想和她多待一會兒。”

何思辰點點頭，讓護士把儀器都撤下后，他走了出去，輕輕將門關上。

陸清遠輕撫著溫月還有余溫的臉頰，像是在對待珍貴的珍寶:“你比我更狠心，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留給我……”

“我不是說了嗎，只要你活著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。”

第三十九章 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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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清遠不止一次想過溫月死了他會如何撕心裂肺。

但當溫月的在他面前漸漸沒了氣息，但最后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軀體，陸清遠卻無法再哭出眼淚了。

若不是那心中的刻骨的痛楚，他都以為他根本不愛溫月。

溫月的手漸漸僵硬，殘留的余溫也漸漸閑散，陸清遠把她的手輕輕放入被子中，又深深地看了看她，才將潔白的被子拉上來蓋住她消瘦的臉。

何思辰現在門口，看著陸清遠走了出來，踉蹌了幾步后扶住身側的墻，聲音沙啞的不像是他:“我，我帶她走。”

殯儀館。

除了陸清遠和何思辰，還有陸父來送溫月。

陸父看著幾天中像是滄桑了十歲的兒子，心疼不已:“小遠，人死不能復生……”

陸清遠沒有說話，眼神像是定住了一般看著溫月的遺照。

何思辰拍了下陸父的肩，低聲道:“這兩天跟他說什麼他都這樣，讓他一個人安靜安靜吧。”

陸父只能無奈搖頭嘆了口氣。

相比這邊的悲傷，陸母倒顯得異常興奮，她甚至已經開始幫著方穎挑婚紗了。

“小穎，這款不錯，你穿上一定很漂亮。”陸母指著畫冊上一張圖，興味盎然。